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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二早過了而立之年,仍在外打苦工。每次從外地回家,都選擇坐火車。一則是省錢。二則回小城,這趟火車剛好是早上五點十五分左右到。這個點,正好是老婆上班的時間。
王二老婆是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,負(fù)責(zé)小城耕耘路路面清掃工作。王二正好可以從路的另一端掃過來。這樣,老婆可以提前一個小時下班。然后回家這個點正好又可以騎車送兒子去學(xué)校。兒子今年上初三,正逢中考沖刺階段。釆取這種方式與兒子溝通,對兒子也是一種親近和激勵!
王二這次回家沒買到座票,只搶到一張站票。火車還晚點十多分鐘。開往小城的火車,現(xiàn)在由綠皮車改為紅皮車。王二稱這紅皮車為“雷鋒車”,見到D字頭的、G字頭的車都禮讓“三先”。
車進(jìn)站時,王二好不容易擠上車。王二想,火車幸好沒晚點時間長,否則到小城晚點時間會更長。那就趕不上替老婆掃街面和送兒子上學(xué)校了。
想到上次在家,老婆與自己鬧矛盾,老婆生氣說,自己沒本事,都這么大年紀(jì)了,還在外打工,也賺不到幾個錢。你看對面人家老公年薪幾十萬,老婆也不用上班,平時開個轎車,去美美容,健健身。另外,他常年在外地,兒子學(xué)習(xí)也照顧不到,全憑兒子自己自覺,還好兒子懂事,學(xué)習(xí)認(rèn)真,成績還不錯,否則一定跟自己沒完。
王二知道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,說的是氣話。雖說是氣話,說者無心,但聽者有意。想到這里,王二的心口疼了一下,像被誰用刀扎了似的。
王二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內(nèi)口袋,里面裝著這個月額外加班,單位給發(fā)的五千元獎金。雖然自己辛苦了些,但畢竟多賺了錢,可以多補貼家用。
想到這里,王二對著車窗里自己模糊的臉笑了笑。
火車到達(dá)小城的時間,最終晩點半個多小時。
王二下火車急匆匆趕到耕耘路,發(fā)現(xiàn)有好長一段路面已經(jīng)清掃過了。他心想,這是誰幫著掃的呢?
王二又急匆匆地往前。遠(yuǎn)處,路燈下,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,在用力清掃著路面。明顯,瘦小的身體與大的掃掃帚形成反差,也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
王二緊跑過去,近前一看,是兒子。忙從兒子手里奪過掃帚,一邊掃,一邊問兒子,怎么他來幫媽媽掃呢?兒子沖爸爸笑了笑,說暫時不告訴你,一會回家就知道了!
王二繼續(xù)問,兒子還是不說。
當(dāng)王二與其老婆掃街碰頭時,早晨的太陽也冉冉升了起來,紅彤彤的,格外地絢麗多彩。
回到家里,老婆讓王二今天老老實實坐在沙發(fā)上,哪兒也不許走動。隨后讓兒子去衛(wèi)生間端上來一杯溫水,讓王二涮牙,又端來一盆溫水,讓王二洗臉。
老婆接著去廚房炒了四個熱菜,還做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。端上餐桌時,媽媽與兒子才祝王二生日快樂!原來,今天是王二的生日!
王二未曾想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。王二感到多少有點兒慚愧。
這個時候,兒子才對爸爸說,“昨天聽媽媽講,今天是你的生日。按當(dāng)?shù)仫L(fēng)俗,這一天,不能讓爸爸太累著,要讓爸爸享受生活,享受家庭的溫馨。”
此刻,王二聽著聽著,兩股熱淚情不自禁地流淌,一下模糊了雙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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