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雨初霽,在毛烏素沙地東南緣的陜西省神木市毛烏素治沙造林基地,61歲的張應龍踩著松軟的沙土,走進一片樟子松林。
“看這赤松茸品質多好,長得多粗。頭天采摘一波,第二天又會有一波冒出來。”張應龍隨手扒開一株樟子松下的松針和木屑,一簇簇赤松茸就呈現眼前。
6月5日,張應龍在陜西神木市毛烏素治沙造林基地內展示林下種植的赤松茸。新華社記者邵瑞 攝
“如果能夠成功在林下種植赤松茸、牛肝菌等價格相對較高的食用菌,就可以獲得可觀的林下經濟效益,吸引更多人加入到植樹造林事業(yè)中來。”張應龍說,為了在毛烏素沙地人工種植赤松茸,基地的科研團隊花費多年,經過組織培養(yǎng)、菌種馴化后,才將赤松茸從實驗室?guī)нM樟子松林進行試種。
“治沙造林不能靠蠻干,必須依靠科學。”這看似樸素的道理,是張應龍投身毛烏素沙地治理21年來總結出的經驗教訓。
2003年,憑著滿腔熱情和一股倔勁兒,土生土長的神木人張應龍辭去大城市的高薪工作返鄉(xiāng)治沙,最初承包了神木市錦界鎮(zhèn)圪丑溝19.2萬畝的無人荒沙地。
熱情很快被現實冷卻。“最開始流動性沙丘比較多,對于我這樣一個不懂治沙造林的‘門外漢’來說,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考驗,種下的樹活不成。”由于不懂技術,張應龍差點兒賠光家產。痛定思痛,他逐漸認識到荒沙地造林周期長、投資大、難度高,不能盲目硬干,更要注重科學方法和管理技術。
2004年,張應龍發(fā)起成立了神木縣生態(tài)保護建設協(xié)會,以協(xié)會為紐帶,爭取到各類投資和捐助。2005年開始,他又與多家科研單位、高校合作,請教土壤環(huán)境、水文、微生物、植物等方面的專家學者,圍繞毛烏素沙地綜合治理、沙生植物開發(fā)利用等課題開展了一系列科學研究,并取得多項研究成果,為造林注入科技“養(yǎng)分”。
“這套實驗設備可以研究土壤水分含量和植被耗水量之間的關系,這項實驗是中科院科研團隊在我們基地開展的。那邊的設備,是用來監(jiān)測土壤酸堿度的。”張應龍對基地里隨處可見的各式實驗設備如數家珍。
陜西神木市毛烏素治沙造林基地內建設的人工林(6月5日攝,無人機照片)。新華社記者邵瑞 攝
近年來,毛烏素治沙造林基地建成了7個實驗室和“國家林業(yè)和草原局毛烏素沙地土壤修復及植被恢復重點實驗室”“陜西省公眾科學素質與黃河流域生態(tài)文明發(fā)展研究中心”等科研平臺。
“過去我們關注的是栽什么樹,現在是先弄明白我們有什么樣的土壤、能提供多少水分,再考慮栽什么樹,這就是科學的造林方法。”扎根毛烏素沙地21年,張應龍已從“門外漢”逐步成長為治沙專家,累計治理沙地42.8萬畝,將治理區(qū)林草覆蓋度從3%提高到65%。
“治沙的21年,我可以用防沙治沙、護沙用沙兩個階段來總結,現在處在第二個階段。”張應龍說,他的初期目標是達到沙漠穩(wěn)定,中期目標是有效保護與形成產業(yè),以治沙拉動產業(yè)發(fā)展,靠產業(yè)推動治沙事業(yè)。
今年,張應龍投資40多萬元購買了水肥一體化智能滴灌系統(tǒng),用于培育樹莓新品種。“我在基地里不僅種樟子松、長柄扁桃,還種植了樹莓、藍莓、黑莓、釀酒葡萄、食用菌等,很多品種是毛烏素沙地之前沒有的。”張應龍希望培育出適合在這里生長的植物品種,不僅可以帶動當地生態(tài)經濟發(fā)展,還可以建起毛烏素沙地植物基因庫,豐富生物多樣性。
“山水林田湖草沙是一個生命共同體,必須學會護沙和用沙,從而讓沙地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自然循環(huán),這就是我治沙的終極目標。”張應龍說。(記者付瑞霞、姜辰蓉、邵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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