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逐雨指間掐訣,那掃帚竟劇烈震顫起來,匆忙恢復人形,拂袖揮去衣擺沾染的火星。原來是方才靠火堆太近,掃帚妖險些引火燒身,梅逐雨見掃帚妖未有作惡之心,便放他一馬,探問關于祝馀仙草的下落,但掃帚滿臉茫然,想來也是毫不知曉。
如此一來,梅逐雨和武禎待天亮后繼續(xù)出發(fā)。二人行至幽林深處,忽見一佝僂老嫗跌坐于地,心生惻隱,上前攙扶。老嫗指點他們去尋一位姓顧的名醫(yī),言其園中遍植仙草靈藥。正當梅逐雨欲離去,忽覺獨留老嫗于深山不妥,回身捎其一程,只見原地空蕩,杳無人跡,白霧散盡露出一處籬院。
藥園童子似早知二人來意,躬身引他們入正廳。廳內已候著四人:一錦衣富商,一鶴發(fā)老者,一貌美女子,還有位青衫落拓的年輕郎君。眾人各道來由:富商妻妾滿堂卻膝下無子,只求延續(xù)香火;老者雖中年得志,仍貪戀權位,欲求長生久視;女子撫面輕嘆,自慚形色略遜她人,誓要改換容顏。唯獨那年輕郎君靜坐一隅,眉目疏淡,倒似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。
很快,藥園童子先引富商入內室診治。未幾,富商便手捧白玉藥瓶而出,一再恩謝顧神醫(yī)。緊接老者進入內室,出來時已佝僂著腰背,咳喘連連,卻仍喜形于色,似已得享百年之壽。那女子從內室轉出,頭戴帷帽白紗垂面,雖似目不能視,仍撫頰喃喃自語,聲稱自己已是絕世容顏。
梅逐雨與武禎相視蹙眉,皆覺此事蹊蹺。輪到他二人時,武禎在梅逐雨示意下,獨自步入內室,見神醫(yī)端坐簾后,言語間點破她病癥蹊蹺。武禎目光如炬,察覺簾后身影與山中老嫗如出一轍,猛然上前掀簾,赫然見一具枯黃稻草人端坐椅上,令她駭然失色,急欲奪門而出,奈何早已被墻磚堵住去路。
反觀梅逐雨與年輕郎君簡短交談,猜到此人才是幕后主使。先前入內求醫(yī)者雖各遂所愿,但已付出慘痛代價,富商得子而家業(yè)盡散,老者延壽而沉疴纏身,女子獲貌而雙目永瞽。此般手段,陰毒至極。
為救武禎,梅逐雨不得不應下條件,獨自踏入庭院尋覓祝馀仙草。破開迷陣后,驚覺滿目皆幻,年輕郎君原是祝馀仙草所化妖靈。彼時,武禎在屋內翻出一冊殘舊醫(yī)案,紙頁間墨痕猶在,字里行間透露出仙草妖昔日曾是懸壺濟世的良醫(yī)。
也正因如此,仙草妖娓娓道來前塵往事。當年它被主人所救,苦心修煉化為人形,卻始終等不到主人歸來,最終認定遭人遺棄。為揚名于世,仙草妖廣施免費救治,不料反遭病患誣陷,指其藥石害人,他積怨日久,終成此般報復貪欲之徒。
如今仙草妖仍心懷怨恨,欲對梅逐雨出手,怎料武禎突然爆發(fā)貓公之力,隨即力竭昏厥。仙草妖大為吃驚,不解此女為何身懷貓公法力,梅逐雨直言他主人乃前任貓公,早已亡故多年。為此,仙草妖恍然大悟,原來主人并非它而去。隨后仙草妖提醒梅逐雨,武禎并非頑疾,而是面臨妖劫,他放下執(zhí)念,甘愿獻出原身,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幫上梅逐雨。
梅四守在妖市入口,待柳太真至,引她至湖畔,裝模作樣地展示新學法術,只見數(shù)點螢火倏然飛出,在夜色中流轉。柳太真雖一眼識破是玄虺所為,仍為梅四這番心意觸動。因玄虺終日渾噩度日,惹得柳太真不滿,勸其勤修術法。玄虺面露不忿,拒不承認自身不足,柳太真不再多言,廣袖輕拂,霎時千百螢火漫天飛舞,蔚為奇觀。夜色漸褪,梅四回程途中困意難抑,終是昏沉地將頭倚在柳太真肩頭。柳太真身形微僵,卻未推開,任他靠著,心底泛起一絲難以言明的波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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