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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,濃霧彌漫,監(jiān)獄的高墻在月光下投下森冷的陰影,像一道割裂天地的疤痕。遠處傳來幾聲哨子,隨即又被死寂吞沒,管教的聲音穿透鐵柵欄,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。囚室里的燈一盞接一盞熄滅,黑暗如潮水般涌來,只剩下幾縷慘淡的月光從鐵窗縫隙漏進來,在地面上勾勒出扭曲的斑駁,直至劉廣才回應(yīng)了一聲“到”。
劉廣才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,神色平靜,仿佛早已預(yù)料到這一刻。他緩緩開口,語氣輕松且聲音清晰,將多年前的罪行一一剖白。當年,老廠長退居二線,新廠長的選拔讓原本平靜的六機廠暗流涌動。劉廣才和李超,兩個最有競爭力的候選人,明爭暗斗,勢同水火。
李超手段陰狠,不僅指使徒弟寫舉報信誣陷劉廣才貪污受賄,甚至以家人性命相威脅。劉廣才表面隱忍,心底卻早已埋下殺機。他暗中發(fā)誓,絕不能讓李超坐上廠長的位置,至少在李超當上廠長之前,殺了他。
也正因如此,劉廣才敏銳地察覺到徐文國兄弟與李超的矛盾,又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姚斌彬偷竊廠里零件,猜測他可能要造槍。更巧的是,他偶然得知那把槍是假的,便趁姚斌彬家中無人時,偷偷找到藏槍的位置,并親手制作了撞針。
他精心策劃,制造了槍在姚斌彬手中打響的機會,隨后主動接近李超,假意表忠心,徹底麻痹對方的警惕。得知李超要去水庫釣魚,劉廣才故意刺激崔麗珍,透露李超將她與徐文國列入下崗名單。崔麗珍果然情緒激動,當場暈倒。劉廣才借機在姚斌彬面前煽風點火,完全點燃了他心里的仇恨和憤怒。
然而,那把槍的威力遠不如預(yù)期,李超并未當場斃命。按理說,劉廣才不該再冒險動手,可那天他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(qū)使,鬼使神差地將李超按在水庫邊,親手溺死了他。反觀陳素娥躲在暗處,目睹了一切。
依照原來的計劃,劉廣才應(yīng)該直接帶人去修理鋪栽贓姚斌彬人贓并獲,卻不知為何先回了家屬樓。樓道里,渾身濕透的陳素娥如幽靈般站在那里,眼神驚恐。劉廣才瞬間明白,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。
后來劉廣才以醫(yī)藥費為籌碼,逼迫陳素娥在公安面前作偽證,指認姚斌彬是兇手。他本打算就此收手,可杜湘東的執(zhí)著調(diào)查和徐文國的越獄讓局勢徹底失控。他猜測徐文國一定會找陳素娥翻案,便搶先一步下手,潛入陳素娥家中,用一條絲巾結(jié)束了對方的生命。
解決了陳素娥,下一步就是徐文國。劉廣才清楚徐文國不好對付,恰好徐文國給崔麗珍郵寄匯款單暴露地址。劉廣才曾經(jīng)讓鄭三闖在監(jiān)獄里照顧徐文國,現(xiàn)在則是利用鄭三闖在煤礦設(shè)下殺局。未曾想,一場意外的礦洞坍塌讓計劃再次偏離軌道。
法庭上,劉廣才平靜地供述一切,承認殺害李超、陳素娥,嫁禍姚斌彬和徐文國的罪行,甚至對細節(jié)的描述精確到令人毛骨悚然。最后,他只提了一個要求——希望六機廠善待他的家人。說完這些話,劉廣才回頭看向聽眾席上的唐堯鑫,如果人生能重來,他真想走出這座困住他半輩子的牢籠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隨著案件塵埃落定,卻無一人輕松。市局刑警隊因姚斌彬的冤案背負沉重壓力,作為偵破姚斌彬案的市局刑警隊,自然而然承擔著不可推卸的責任,部分人都對姚斌彬的死感到愧疚自責,也有人找理由開脫。
老蘇表示組織上會找崔麗珍商量,申請國家賠償?shù)牧鞒。張向陽愿意接受組織處分,但老蘇自認是他們的領(lǐng)導(dǎo),同樣責任很大,索性向局里打報告調(diào)往南街派出所。臨行前,眾人不舍目送,看著老蘇的背影消失在門口。
當天晚上,城管驅(qū)趕劉芬芳朋友的攤子,張向東出面解圍,并跟杜湘東說了案子結(jié)果。張向東拿來調(diào)往刑警隊的申請表,杜湘東遲遲沒有簽字,而是追問姚斌彬案的后續(xù)。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孩子被冤枉沒了命,只有一筆所謂的賠償簡單了事,杜湘東難以接受,憤怒與無力交織,讓他猛地掀翻桌子,發(fā)出一聲壓抑已久的嘶吼。他轉(zhuǎn)身走向通往家的巷子,背影孤獨而決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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